要不就别跟, 要跟就是粘人精,在极限二选一的情况下,岑暨最终还是选择愤而拂袖离去。 看着岑暨略显仓皇的背影,燕宁差点忍住喷出声, 她还以为岑暨会头铁硬刚呢, 想到这么轻易就被“外号”给打到狼狈窜逃。 不过说实话, 有时候看岑暨面红耳赤炸毛的样子还挺有意思, 特别是跟之前他清癯出尘的矜傲模样作对比,倒有些高岭之花下神坛禁欲系变娇羞挂那味儿。 打岑暨这个潜在跟屁虫,燕宁也不耽误, 脚步一转就朝秋月春花姐妹俩离开的方向追去。 “姐姐, 你说陈公子和王公子究竟是被谁杀的?” 另一边,想到方才在船舱里探听到的消息, 春花还是难掩心中好奇:“我听说昨日王公子是被人绑带到城郊林子里活埋的,陈公子似乎也死的不是很痛快,难不成是得罪什么人报仇来?” 虽是双生姐妹容貌相差几,但跟姐姐秋月的柔婉沉静比起来, 妹妹春花的性子相对来说要更活泼一些,在船舱里的时候春花几乎有开口说话,心中惴惴不安的很, 也是现在离船才觉松一口气。 “还有那位岑世子...” 春花小声:“我先前总听京中人说岑世子如何如何,还以为他长副青面獠牙骇人面孔呢, 却不像真人居这般好看, 我从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而且脾气似乎也不像传闻中的那般蛮横不讲理, 都有为难咱们...” “姐姐,你到底有有在听我说话?” 春花顾说半天却听到回应, 侧头就见秋月一副神游天外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忍不住拽拽秋月的衣袖,不满娇嗔:“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嗯?” 秋月被拽的一个趔趄,回神就见春花瘪着嘴气鼓鼓看着她,秋月弯唇,抬手摸摸妹妹的头,轻声:“我在想那位燕姑娘。” “燕姑娘?” 春花先是一愣,随就小小“啊”一声,像是突想起来:“我方才还纳闷呢,不是说提刑衙门查案么,怎么会有姑娘在?而且刚才几乎全程都是那位燕姑娘在问话,岑世子在旁边都怎么吭声,难道那位燕姑娘也是衙门的人?是衙门不是不招女子么?那位燕姑娘到底是什么份?难不成是岑世子的相好?” 春花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往外冒,就像是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听春花各种揣测那位燕姑娘的份,秋月抿唇:“岑世子份尊贵,那位燕姑娘既能与岑世子同行,而且言行举止似乎也很随意,想来份应当也不低,应该是哪家贵女吧。” “能吧,”春花点头:“反正不是咱们能比的。” 春花说的随意,秋月却沉默一下。 确实不是她们能比的,且不说是不是高门贵女,哪怕只是一个农家女,都要比她们这些深陷泥沼的人要强得多。 从进醉仙楼的那一日起,就注定她们不能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之下,就算是楼里的那些恩客能豪掷千金只为春宵一度,秋月道,在他们眼中己也不过是如猫儿狗儿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闲时打时间逗人开心的小玩意儿,有人会正眼看她们。 也或许正是为看惯世人冷眼欺凌,所以才会对善意和煦如此念念不忘。 “一想到今晚要招待李员外我就不想回去,”春花愁眉苦脸嘟囔:“每次李员外来我都得在床上躺个一两天,这才刚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见秋月面露疼惜,春花忙扬唇道:“姐姐别担心,我事,李员外虽难缠些出手也阔绰啊,上回直接就送我一根金钗和一个碧玉手镯呢,我给妈妈道,都悄悄藏起来,再攒个几年准咱们的赎银子就够呢,到时候就和姐姐你一起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着...” 听春花畅想赎之悠闲在的美好生活,秋月眼中露出一丝苦涩,她们都是明码标价的,买来的时候只需一二两银子,想再出去却要用千万倍来偿还,赎...哪是这么容易的呢,不过就是安慰己有个奔头念想罢。 “好。” 秋月握紧妹妹的手,容温柔:“不论去哪儿,姐姐都陪着你。” “嗯!” 再如何不想回,终究还是得回,秋月正准备上车,就听见传来熟悉女声:“秋月姑娘且慢。” 秋月下意识回头,就对上一双温和含的眼。 “燕某还有些事想问,得再耽误秋月姑娘一点时间,不秋月姑娘有空?” “...有的。” ... 虽已经是午,但李氏船行门口还是人来人往热闹依旧,上门租船的客人呢是半点儿见少,就算当日的船已经约不上,但也不妨碍抢先预约几日。 燕宁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秦执正蹲在地上百聊赖拔地上的野草,岑暨则双臂环胸斜倚在一棵大槐树树干上闭目养神。 “欸,燕姑娘你都问完?” 见燕宁快步往这边来,秦执眼睛一亮,忙扔手上的狗尾巴草站起来。 “怎么就剩你俩,陆兆他们人呢?” 刚才过来船行这边带的人不少,光是亲卫就有十二个,结果现在这儿等着的就只有秦执与岑暨两人。 “世子让陆兆先带人去万胜赌坊那边查探。” 秦执解释:“小五也带两个人去西岸码头那边。” “欸,燕姑娘,您刚才去问些啥?怎么还这么老半天呢?是不是有什么重要消息?” 秦执忍不住好奇问。 “嗯…也不算什么重要消息。” 燕宁有正面回答,只说该道的时候会道。 想到燕宁还打哑迷,这愈勾起秦执的好奇心,还等秦执继续刨根问底,燕宁就已经岔开话题:“方才那画像画好吗?” “画好。” 秦执从怀里将卷好的画纸拿出来小心翼翼展开,上头是一幅惟妙惟肖的人像:“这是根据船夫王的描述画的,画出来王说有七八分相似,为以防万一,还特意让画师多画几幅。” “以以。” 看得出来画师有些功底且并非抽象派,画上人物面貌特征一目,很容易就被分辨出:“七八分够,有个画像在这儿就行,到时候如果需要辨认或者通缉令什么的也方便。” 燕宁让秦执将画像收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燕姑娘,咱们现在去哪儿?”秦执问:“是去赌坊还是...” “去陈家!” 燕宁有犹豫:“陈奔不是还有两个近小厮么,我有些问题还要找他们解解情况。” “好嘞!” 秦执一口应承,跟着就要翻上马走人,却见岑暨还半倚在树干上呈闭目养神状,有丝毫要行动的迹象。 秦执以为他睡着,忙扬声喊:“世子,醒醒醒醒,去陈府啦!” 在秦执锲而不舍彷如叫魂一般的呼唤中,岑暨长睫微颤,半阖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一双清冽如寒潭的墨眸,眸底清亮,哪儿有什么睡意,分明就清醒得很。 见岑暨睁眼看来,秦执赶忙道:“世子,您刚才不是一直在等燕姑娘,说要和燕姑娘一起么,现在燕姑娘已经来,说是去准备陈府。” 岑暨虽在闭目养神,但精神一直高度集中,刚才燕宁与秦执的对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也道燕宁打算直接去陈府。 但就是为听的太清楚,岑暨心中才憋闷不已,燕宁一过来只跟秦执说话,跟他连声招呼都不打,这未免忽视的也太过彻底。 岑暨心中不忿,却压根就想到刚才是他先闭着眼睛装睡,整个就一拒绝交流状态。 “…嗯。” 岑暨目光从朝他殷勤招手的秦执上略过,状似不经意看向燕宁,准备等她反应,却见她正低头从兜里掏松子糖喂马,仿佛全察觉到这边动静,连眼神都分一个。 “怎么世子?” 见岑暨还杵着不动,秦执有些纳闷:“您不打算一起去陈府吗?” “我怕被人说是粘人精。” 岑暨冷嗤一声,虽是回答秦执的问题,目光却一直紧盯燕宁,见她还在一门心思和马儿互动,岑暨不禁面皮紧绷,嘴角几乎都快抿成一条直线。 秦执:“?” “什么粘人精?” 秦执一头雾水:“去陈府跟粘人精有什么关系?” “不就刚让你跟着么,你这怨气未免也太深。” 岑暨目光存在太强,让人想忽视都难,燕宁将最一颗松子糖塞到马嘴里,顺手揉揉马儿的鬃毛,抬头就见岑暨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她,似乎想要用眼神将她洞穿。 “怨气?” 一听燕宁居说他怨气重,岑暨觉有被冒犯到,就仿佛一只被踩中痛脚的猫瞬间奓毛:“我什么时候有怨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怨气??你说,我脸上有怨气吗?!” 最一句话岑暨是对秦执说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猝不及防被拉入漩涡中心,秦执:“……” 秦执来还在状况外,压根就不道究竟都生啥,明明他什么都说,为何要问他这种死亡问题?! 对上家世子压迫十足的目光,秦执倍压力山大,一时竟不道是该昧良心还是该不要命,沉默片刻,秦执耻的选择屈服:“有!那必须有!世子您哪儿有什么怨气?您好着呢!” 得到想听的答案,岑暨脸色稍缓,冲燕宁抬抬下颚,冷哼:“都听见吧,少往我头上扣些乱七八糟的帽子,我看你才有怨气!” 就这还怨气呢? 燕宁力吐槽,都快怨气撞铃好叭! “行行行怨气怨气,我有怨气行吧。” 道岑暨这厮心眼比针孔大不多少,燕宁懒得跟他多费唇舌起争执,直接就敷衍点头:“所以你到底去不去陈府?去就上马赶紧的,搞快点!” “这是你主动邀我去的,不是我要死乞白赖跟着你。” 听燕宁催促,岑暨并有一时间行动,而且凤目微眯,着重强调:“你不能再以此为借口说我是什么粘人精!” 岑暨觉得“粘人精”这个名号简直就不能忍,明明就是办案所需,怎么就变成他粘人? “你还得寸进尺是不是?” 见岑暨还搁这儿不依不饶,摆出一副他跟着去是给面子的高姿态,燕宁决定不惯着,当即就直接翻脸:“爱去去,不去拉倒!” “一句话,到底去不去?” 燕宁不耐烦:“去就上马,不去就靠边别挡道。” 岑暨:“……” 岑暨很想硬气点说不去,但挣扎半天,最终还是颓闭眼:“…去。” “早说去不就好,叽叽歪歪这么老半天。” 燕宁撇嘴:“上马,赶紧的,别磨磨唧唧。” 岑暨:“……” 见刚才还杵着不动的家世子现在当真一言不翻上马,秦执悄咽咽口水,心中直呼燕姑娘牛批,只是… “燕姑娘,您看这会儿时辰也不早,都到午,咱们还只是早上吃一顿,这会儿也都消耗的差不多,要不还是先找个地儿吃顿饭?” 眼看燕宁驱马准备走,秦执赶忙凑过去腼腆微:“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他肚子都快响震天。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提我也觉得有些饿。” 早饭来就吃的早,到这会儿都过去个多时辰,加上一直在跑来跑去对体力消耗也大,燕宁欣应允:“这里好像什么吃饭的地儿,那就回城里吃吧,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好嘞!” 全程有言机会,只能听安排的岑暨:“......” 这种憋屈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 灿阳当空,人头攒动,盛京城内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 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商贩的吆喝声起此彼伏,茶楼酒馆栉次鳞比,虽已经过中午吃饭的点,但街边两旁还支着不少食摊,嗅着空气里飘来的吃食香味儿,让就空空如许的胃更加躁动难安。 “就在这儿吃如何?” 燕宁勒马在一个小食摊前停下,为节省时间,燕宁懒得去下馆子,路边摊虽简陋些,但味道未必会差,即吃即走也不费工夫。 秦执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背眼冒金星,只要能有口吃的就行,哪儿还管吃什么,一听燕宁已经找好位置,赶忙就点头:“好好好,就在这儿就在这儿。” 见燕宁与秦执都已翻下马,显是打算就地解决,被忽略个彻底的岑暨抬头瞥一眼小食摊方便竖着的木牌,眉头不禁微颦,就在他愣的空档,就听燕宁喊他,问他吃不吃。 嘴比脑子更快,岑暨还反应过来,一声“吃”就已经顺嘴飘出去。 罢…吃个饭而已,应该不要紧吧,岑暨略有迟疑的想。 “几位客官是要吃豆花饭么?” 见燕宁几人过来,摊主赶忙热情招呼:“俺家的豆花饭是这盛京城里的一绝,豆花都是每日现磨现做的,豆香味儿浓,配上俺家的秘制蘸料,一次碗白饭都不够吃的。” “那就来碗豆花饭。”燕宁直接点单。 “燕姑娘那什么…” “怎么?” 见秦执突出声,燕宁先是诧异,随:“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去找别的吃也行。” “不是不是,”秦执轻咳一声,扭扭捏捏伸出两根手指:“我太饿,一碗怕是不够吃,想多要一碗。” “行!” 对于秦执提出的加餐申请,燕宁也很是慷慨,手一挥:“那就来四碗豆花饭!” “好嘞!”摊主眉开眼:“您们以先去旁边坐着,待会儿好小的给您们送去。” “那就多谢。” 这种街边小摊并不会备有太多桌椅,统共也就只有两张桌子,幸好这会儿吃饭的人不多,一张桌子成功被燕宁人包圆。 “我觉得我现在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秦执深吸一口空气中弥漫着的吃食香味儿:“再不吃饭怕就要饿死。” “你这也太夸张。” 燕宁用水涮涮桌上摆着的筷子和勺:“就算再饿待会儿吃的时候也得细嚼慢咽,吃太快不利于肠胃吸收,兴许还会胃疼。” “嗯嗯嗯。” 见秦执只胡乱点头,眼睛压根就从摊主上移开,只差把“饿饿,饭饭”这几个字给贴脸上,燕宁就道他压根就听进去。 或许是应到秦执的热切期盼,很快,食摊老板就将吃食送过来。 “这就是豆花饭?” 看着送上来的成品,秦执不睁大眼:“这不就是豆腐和饭吗?” “对啊,”燕宁点头:“所以叫豆花饭呐。” 秦执:“......” 秦执用筷子戳戳一个青花大瓷碗中单独装着的两块豆腐,纳闷:“这豆腐是才刚成形就端上来?好像都什么调味,这要怎么吃?” “碟子里不是有蘸料么。” 燕宁指点:“豆花饭去繁就简,吃的就是豆腐的爽滑醇香,将这蘸料倒进豆腐里拌匀,等豆腐吸住蘸料入味儿口好不说还下饭,不信你尝尝就道。” 秦执试探性的撅一块豆腐往蘸料中沾沾,而放进嘴里:“唔——” 秦执眼睛一亮:“还真挺入味儿。” 见燕宁已经熟练开拌,秦执好奇:“燕姑娘,您从前吃过这豆花饭?” “嗯。” 燕宁随口:“从前在家里常吃,豆腐便宜,随便调点酱汁拌就能佐饭,连油都以不用。” “不过那都不能叫豆花饭,顶多只能叫豆腐拌饭,为豆花是介于豆腐和豆腐脑之间的半成品,除非是专门做豆花饭的,不还不是这个味儿。” 燕宁舀一勺拌好的饭放入嘴中,米饭粒粒分明,豆花爽滑虽拌酱汁仍能吃出豆香,这酱汁里头放蒜末和辣椒,还有醋,正合燕宁口味。 她惬意眯起眼:“先前兴趣来我己也会磨做,但有些废功夫。” “燕姑娘您还会做豆腐?” 秦执已经开始大快朵颐,早就将燕宁嘱咐要细嚼慢咽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听燕宁提起从前,他不诧异问,就连岑暨都看过来。 岑暨只道燕宁从前被农户收养,生活在一个偏僻小县,他的解并不多,燕宁不提,他也不会吃饱撑的主动去问,难得听燕宁提起,岑暨下意识正襟危坐竖起耳朵。 “做豆腐实不难,就是先将豆子泡开而用石磨磨成浆,再生火将生浆烧滚,点入卤水…” “卤水我道。” 秦执抢答:“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秦执说着,眼珠还不忘在岑暨与燕宁中间来回提溜打转,心中啧啧,他先前还不太明白这话什么意思,燕姑娘与世子,不就是现成的一物降一物么。 “不错,”不道秦执已经开始现学现用,燕宁点头:“豆腐做起来不难,吃也好吃,除豆花饭,还有什么腐乳,臭豆腐,熏豆干…” “腐乳,臭豆腐...”秦执两下将嘴里的饭咽下:“好像都听说过,好吃不?” 燕宁舀一勺豆花饭:“我觉得好吃,但很多人吃不惯,为味道有点...臭。” “我还有点想尝尝,”秦执面露期盼:“燕姑娘,您要是下次做以让我尝尝不?” 燕宁失:“好,问题。” “......” 听燕宁与秦执两人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一搭闲聊,岑暨在旁边坐着就仿佛一个隐形透明人。 跟燕宁与秦执两人吃的不亦乐乎不同,他从始至终连筷子都动一下,直到听燕宁提起从前旧事...这豆花饭就这么好吃? 岑暨眸光微澜,目光落在面前那碗看起来并不怎么精致的豆花上,凝眉沉思片刻,他拿起筷子。 燕宁与秦执虽一边吃饭一边闲聊,但两人进食速度飞快,特别是秦执,说是秋风卷落叶都不为过,看得出来是真饿狠,连干两碗还不够,紧跟着要一碗。 “嗝——” 秦执吃饱喝足揉揉肚子,满意打个嗝:“这回是真饱,豆花饭还真不错,下次以再来尝尝。” “喜欢吃就好。” 钱方才就已经付过,几碗豆花饭并不算贵,惦记着还有事办完,燕宁不打算多耽搁,吃完就招呼秦执走人,才刚起,就听秦执失声惊呼:“世子,您这是怎么?” “嗯?” 燕宁抬步欲走的动作一顿,狐疑回头:“什么怎...你脸怎么回事?” 只见岑暨还僵着体坐在椅子上未动,但原白皙如玉的脸上却已经泛起不少小红点,从交叠的衣襟处隐约以看见连脖子上似乎都有不少,一直蔓延到锁骨...燕宁眉头狠一皱,赶忙折回:“你这是怎么回事?” “不,不道啊…不对,我想起来!” 只听秦执突短促“啊”一声,神情懊恼急道:“我忘,我们世子不能吃豆花,不光是豆花,只要是跟豆子沾边都不能吃。” “我记得世子当年也是吃几块豆腐,结果浑起疹子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惊的陛下喊大半个太医院前来会诊,太医叮嘱过,世子不能吃这些,要是稍有不慎兴许还会丢命。” 秦执哭丧着脸:“怎么办怎么办,都怪我不好居将这事儿给忘,世子这...” 岑暨居对豆制品过敏? 燕宁是真想到还有这一茬儿,秦执想起来也就算,难道他己都给忘己不能吃豆制品? 她记得方才明明问过,他说吃她才点的…食物过敏这事儿大小,有些人要是过敏严重是完全以导致休克甚至死亡的。 燕宁粗扫一眼岑暨摆着的吃食,见豆花什么的几乎都怎么动,她心下稍定,看来还吃太多,应该问题不大,不过也说不好。 “燕姑娘,用不用去找太医?”秦执有些着急。 小摊老板早就注意到这边动静,见岑暨一脸红疹,小摊老板也被唬一跳,脸“刷”地一下就白,急声道:“几位客官,我这豆花是真问题啊,这么多人都吃,我不能在里头动什么手脚的,若是我蓄意谋害,就叫我天打五雷...” “事事,说你这豆花有问题。” 见小摊老板被吓得不轻开始赌咒誓,燕宁赶忙打断:“这附近有有医馆?” 见燕宁不像是要找麻烦的样子,小摊老板稍微心安:“有有有有,就在这条街上,直走转个弯就到。” “你现在应该能走吧?” 见岑暨始终一声不吭,也不道是不是被这突如来的变故给吓傻,燕宁眉头紧颦,有心想数落两句,但在见到他满脸红疹的狼狈样还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咽回去:“食物过敏不能大意,先去医馆瞧瞧。” “对对对医馆医馆,先去医馆。” 秦执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上手就去拽岑暨:“世子赶紧的,误时间就不好。” “...嗯。” ... 医馆内,药香弥漫。 见大夫收回把脉的手,秦执急忙问:“大夫怎么样,我家世...咳,公子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幸好这位公子所食不多,并大碍,配几服药吃几天就好。” “但这红疹...”秦执还是有些不放心。 大夫很耐心:“起风疹是这样,过两天就能消,只是这红疹会有些痒,切记不能抓挠,期间饮食也要几口,辛辣刺激譬如羊肉酒什么的都不要碰,我这儿有瓶药膏,以抹暂时起到止痒作用,只是…” 大夫轻咳一声:“这药膏颜色有些重,若是抹,或许就不大方便出去见人。” “事,只要有用就好。” 燕宁接过大夫递过来的药膏,道:“俗话说良药苦口,都已经病,哪儿还能在意药什么色儿什么味儿的,能药到病除就烧高香吧。” 大夫一乐:“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燕宁让秦执跟着大夫出去抓药,等内堂只剩她与岑暨,燕宁立马容一收,好气道:“你己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你不道?是嫌己命太长是吧,什么都敢往嘴里喂!” 虽有性命之忧,但上起疹子岑暨就觉仿佛千万只蚂蚁在爬似的,痒的他浑难受,关键是这疹子一起连脸上都是,都不用照镜子,他都道己现在是怎样一副“尊容”。 听燕宁不客气数落,岑暨薄唇紧抿,低声:“我以为只是略尝些不会有问题的…” 他当道己不能吃,只是想着上次会闹那么严重是为吃太多,这回只是略尝一口应该还好,真的就只是用筷子挑那么一小块儿,结果…想到己现在的狼狈样,岑暨有点闭。 “以为不会有问题?” 想到岑暨居还是明故犯,燕宁不禁拔高声音:“你这就是典型的赌徒思维,万一要是有问题你今儿就得凉凉你不道,这么大一人怎么连己的嘴都管不住,你不吃会死吗?!” 岑暨来就有些闭,被燕宁劈头盖脸一通数落更是觉得脸上挂不住:“还不是你让我吃的!” “我什么时候让你吃?”燕宁瞪大眼。 “是你带我去吃那什么豆花饭的,也是你点的,你说豆花饭好吃,让我也尝尝。” 岑暨飞快瞥燕宁一眼,抿唇:“我听你的尝,就这样。” 燕宁:“???” 燕宁都要被岑暨这明目张胆甩锅行为给气:“我让你尝你就尝?那我让你吃屎你去吗?!” “你…” 像是想到燕宁连这么粗鄙的话都说的出来,岑暨愣一下,随就涨的满脸通红,也不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你什么你,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怎么平时见你这么听话呢,先前点的时候就问你吃不吃,你说吃我才给你点,我按头逼着你吃,你己管不住嘴折腾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甩锅我?” 燕宁来还有些歉疚,但见岑暨这一副理直气壮甩锅的样子,那丝歉疚顿时就散的影踪只剩火大:“你还挺会道德绑架啊你,怎么就不吃死你算呢,我一定给你一天柱高香。” “……” 岑暨来只是想挽尊,却不想真将燕宁惹恼。 他也道这理站不住脚,见燕宁气的胸口起伏一副恨不得将他掐死的模样,岑暨眼睫微颤,抿唇:“都是我的问题行吧。” “来就是你己的问题!” 燕宁冷:“是我硬往你嘴里塞的吗?啊?居还赖我头上来,是不是还想让我赔你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啊?!” 紧接着燕宁是噼里啪啦一顿输出,语速之快话锋之密岑暨完全找不到开口机会。 也不道她嘴皮子为何这么溜,骂人不吐脏字连话都不带重样的,从前岑暨以为己已经够阴阳怪气,但这会儿才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等燕宁一轮停歇,岑暨已经如霜打的茄子神情萎靡。 见燕宁似乎还准备继续,岑暨顿觉头皮一阵麻,下意识就拽上她的衣袖,控诉:“你好凶…” 燕宁:“?” 只见岑暨薄唇紧抿,朝她看来的目光中隐隐还透着一丝哀怨,衬着那张长满小红疹不复俊朗容貌的脸瞧着还有些怜:“我都已经这样…” 燕宁:“!” 想到岑暨居当场开始卖惨,燕宁还有瞬间的卡壳。 眼看卖惨初有成效,岑暨压下心中臊意,声音更低几分,面上露出一丝委屈:“痒…” “很痒吗?” “嗯…” 岑暨长睫颤动:“很痒…” “痒就对!” 燕宁瞬间恢复面表情,充分诠释什么叫油盐不进铁石心肠:“你活该!” 岑暨:“……” 哪怕岑暨豁出去卖惨,也能成功唤起燕宁同情心,在岑暨不置信中,燕宁先是将他一通臭骂,而不顾他疯狂抗拒,直接就给他脸上抹上方才大夫给的据说颜色很是诡异不宜出门见人的药膏。 也不道那药膏究竟是什么做的,起先抹上去时还是浅绿色,不一会儿颜色就开始变深,不光是颜色问题,味道也很致命,燕宁甚至都在想这玩意儿究竟能不能上脸…管他呢! 看着脸上被糊满药膏成功化绿巨人的岑暨,燕宁满意收手,视他憋闷愤恼目光,语气轻松:“希望这次教训能让你长长记性,这年头不光话不能乱说,饭也不能乱吃!” 岑暨:“……” 燕宁觉得这药膏的颜色属实是有些霸道,她不过就是上药的功夫,她手上都染一些,且用帕子擦不干净。 燕宁正打算出去问问看有有水能洗洗,结果才刚撩起帘子,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女声凄厉尖叫—— “杀人啦,庸医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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