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曾在线给沈元麟传授过扯谎技巧资深微表情研究学者(?), 燕宁自问就算还达不到火眼金睛一秒甄别地步,但对于一些明显表情细节她还是能捕捉到。 就比如说个叫陈兴厮在看到画像时候瞳孔有瞬间紧缩,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之色,而在摇头否认时候眼神飘忽不定声音发颤... 燕宁觉会儿就应该让沈元麟来现场观摩, 么标准撒谎表现是不拿来案例教学简直都可惜。 已经不是燕宁道行深不深问题, 而是厮心虚表现实在太明显。 除非眼瞎, 不然一眼假。 被燕宁直截了一语戳穿, 厮陈兴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眼中浮现出慌乱,但还是一口咬死了方才回答:“, 真没有见过个人, 不,不信您问陈东。” 为了证明自己话中真实, 陈兴毫不犹豫拖同伴下水。 “对,没,没见过,真没见过。” 见燕宁目光朝他看来, 陈东不顾伤口牵扯,头都快摇成拨浪鼓,只差没有指天发誓。 “看来你们确实是见过人了, 而且印象还挺深。” 将两人反应尽收眼底,燕宁心中很快就有了判断。 人记忆是具有时效, 就跟定期清理垃圾一样, 不常用或者不重记忆就会被选择剔除。 不就是某些行为留下了深刻影响, 不就是太过熟悉, 不然是不会仅凭一张画像就能么快回忆起对方。 就像路上擦肩而过行人,你或许会觉眼熟, 但绝不会记太过清楚,然,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除外。 陈东陈兴两人表现显然是认画中少年,而且燕宁没有忽视他们看到副画像之后眼中一闪而逝恐慌。 也就是说,副画像,或者说个人出现,让他们感觉到了害怕,那就有些意了。 知道俩厮可是陈奔贴身侍从,俗话说,有其主必有其仆。 别看两人现在一副凄凄惨惨只能用担架抬可怜样,但陈奔是出了名纨绔弟,行事向来嚣张,能他近身侍从并被视为亲信,不说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但燕宁觉估计也良善不到哪儿去。 而能让陈兴他们亲随“恶仆”露出类似于畏惧害怕神情,不就是对方势不好招惹曾吃了亏,不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对方出现可能会牵涉到一些事情,甚至让他们也无法独善其身。 燕宁更倾向于后者。 燕宁将画像卷好收起,而后缓缓起身,随拍了拍衣摆上并不存在泥土,居高临下看着陈兴两人,嘴角微扯,淡声:“说吧,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你们公又有何恩怨,记都一五一十说清楚,不试图遮遮掩掩想着能蒙混过关,不然...” 燕宁顿了一下,侧头看向朱涛。 接收到燕宁眼神暗示,还在探头探脑看热闹朱涛:“?” 见燕宁朝他使眼色,朱涛有些不明所以,搞不懂她是在打什么哑谜。 就在燕宁见暗示无果准备改明示时候,就见朱涛突然一拍脑门“啊”了一声,兴冲冲:“懂了!” 燕宁:“?” 你懂什么了? 只见朱涛豪迈将袖撸起,又往上吐了两口唾沫,而后就一边捏着指骨,一边狞笑着向目露惊恐陈兴两人走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老看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胆,在燕姑娘面前居然都敢空口说白话,老不存在是吧,今儿非给你们点颜色瞧瞧,看你们还敢不敢张口胡来!” 朱涛本来就颇为粗犷,加上又是在战场上历练过,一身彪悍杀气全释放时候不说震慑全场,但唬唬像陈兴没经过多少事家仆来还是绰绰有余。 朱涛充诠释了什么叫行动派,二话不说直接照着陈兴腿就踹了一脚,顿时就让后者发出一声宛如杀猪般凄厉哀嚎。 朱涛一脚还算是收敛了力道并没多重,奈何陈兴才挨了板,连动弹都是一奢侈,一脚无疑是让本就伤痕累累躯体愈发雪上加霜。 疼痛传来,陈兴脸色煞白似乎下一刻就会厥过去。 见陈兴一副半死不活样,朱涛不留情面干脆又给补了一脚,嘴里还说什么你是敢晕,立马就给扛乱葬岗喂狗。 过于凶残话配上他那张凶神恶煞脸,吓陈兴只能拼了命咬牙扛,就怕一个不心真成了乱葬岗上孤魂野鬼一枚。 “都给老实点儿,燕姑娘问什么就乖乖答什么,若是再敢有半句假话,老就让你们试试到底是老拳头硬,还是你们脑袋硬!” 见朱涛拳头挥虎虎生风,生怕那拳头下一刻就落自己脑袋上,陈兴陈东两人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燕姑娘,好了。” 朱涛自觉领会到了燕宁意,见俩厮已经成功被唬住,他忙不迭就朝燕宁挤眉弄眼邀功似地咧唇一笑,露出一口森然白牙,燕宁则回给他一个“干好”赞赏眼神。 “虽然不崇尚刑讯,但殊情况殊对待,如果你们嘴硬不识趣,也不是不考虑会采用一些非常段。” 燕宁冲俩厮淡淡一笑,心平气和口。 燕宁虽然表现还算和煦,但落在陈兴两人眼中比之地狱罗刹也不差什么。 别是陈兴,被踹那两脚还在隐隐作痛,提醒他面前看似和软姑娘还是最不好惹那个,即就讷讷称是。 见俩厮点头如捣蒜畏惧中带着乖顺样,燕宁稍觉满意。 她觉现在自己似乎已经有被秦执同化趋势,尽管明知暴力段不可取,但用起来是真香,别是在询问对象不配合时候,梆梆两拳下去别提多爽... 咳咳,身为衙门公职人员居然有危险想法,罪过罪过,真是罪过! “好了,再问一遍。” 燕宁目光落在陈兴身上,神情不变喜怒,慢条斯理:“人你们究竟认不认识?一五一十作答,最好不挑战耐心,不然...” 燕宁笑了一下:“你们懂。” 陈兴&陈东:“......” 不—— 们不想懂—— 燕宁威胁意味十足话一出,旁边一直默不作声充气氛组岑暨突然动了动,侧头朝她投来异样目光。 若是没记错话,先前燕宁还一再吐槽他行事暴力像土匪,结果现在自己又明目张胆搞武力威胁,概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为了响应燕宁话,朱涛在旁指骨捏咔嚓咔嚓响,配上狰狞笑容,听人心肝直颤都在发麻。 在燕宁压迫感十足目光凝视下,已经挨了打陈兴最先扛不住,白着脸结结巴巴,声音低地若蚊哼:“认,认识。” “那人是谁?” “是,是...” 陈兴目光闪烁:“不知道。” “不知道?” 燕宁还没说话,朱涛就怪叫一声,抬就给了陈兴一巴掌,粗声粗气凶神恶煞:“一会儿说认识,一会儿又说不知道,你打量着在儿蒙爷呢,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知不知道,想清楚了再说!” “是,是真不知道。”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接连挨打,陈兴眼泪鼻涕都已经下来,疼直抽气同时他头都快摇成拨浪鼓:“就是有一回潜进庄,被抓住揍了一回,揍完就让他滚了,他身份来历是真不清楚。” “庄?” 燕宁眉头一皱:“什么庄?” “是,是公在城郊一处田庄。” “那他会何会潜进去?还被你们抓了?”燕宁跟着发问。 像陈家官宦人家多少都是有些私产,陈奔名下有田庄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但那画上少年为何好端端会潜入陈奔田庄? 难不成是进去偷东西? 总不能是因为偷潜进去被抓之后挨了通打所以怀恨在心杀人吧,那王天昱又是怎么回事? 燕宁心中疑惑甚多,却并未表露,只一门心迫使陈兴俩厮吐露,试图到更多有用消息。 “是,是去找人。” 陈兴面白如纸,头上汗如雨下,也不知道是疼还是紧张被吓。 “找人?” 燕宁眼睛微眯,心中募地一动:“找谁?” 陈兴会儿却又支吾了起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守在旁边朱涛见状干脆利落就又是一巴掌招呼了上去:“快说!” “是,是他弟弟。” “弟弟?” 燕宁眉头颦起,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个新人物,但她现在已经没耐心听陈兴一点一点跟挤牙膏似往外挤,即冷声:“将你知道都说出来。” 陈兴衣裳已经被全部汗湿,在燕宁人虎视眈眈注视下,陈兴心跳如擂鼓恨不立马晕过去,奈何现在已经不是他想闭嘴就能闭地了,一旦了个口,就像泄了闸洪水,没有再咽回去道理。 在陈兴断断续续讲述中,燕宁总算是拼凑出了有关那画上少年始末。 作为标准纨绔弟,陈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平时玩也荤素不忌,就拿男女之事来说,他不光是在府中养通房纳妾,近来还喜欢上了包戏玩娈|童那一套。 就像青楼狎|妓,不拘是好奇寻求刺激,还是本身就好一口,盛京城中喜好男风达官贵人不少。 有需求就有市场,哪怕是本地最青楼都专门做了一行生意,只是事儿不好放在台面上说,所以一般都是私底下交易。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说调|教好玩起来省心,但陈奔不知听谁说还是自己养更有意,于是就起了找干净男童养在庄上心。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恰好一次外出,在城外城隍庙中遇上了一个乞儿,约莫七八岁样,见那乞儿模样还算周正,陈奔就生了念头直接将人给带了回去。 原以为那乞儿无父无母就只是一个被人丢弃流浪儿,却不想还有个哥哥,也就是方才那画像上少年。 也不知道那少年是从何处探知到消息,在知乞儿被带走之后,他竟一路找到了庄上,甚至还趁黑潜了进去,只是还没找到乞儿,就被人发现了。 陈奔让人将他揍了一顿直接丢了出去,而下就是陈东陈兴两人,也是两人能一眼认出来画像中人原因。 虽说刚才跟春花秋月姐妹了解过,对陈奔可能好男风一事燕宁心中概有些猜测,但听见陈奔玩娈|童时候还是生理作呕,越是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就越是污浊不堪。 “那个乞儿呢?可还在庄上?” 燕宁眸光微沉。 “没,没有。” “没有?” 见陈兴两人神情慌张,燕宁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好预感。 “死,死了。” 果然! 燕宁心一沉:“怎么死?” “是,是不心被公给折腾死。” 陈兴眼一闭心一横,干脆将自己知道事都说了出来。 然后燕宁就知道了陈奔将那乞儿带回去之后好生养着,偶尔会过去瞧一瞧。 也是带回去之后陈奔才发现,那乞儿有些痴傻,虽然有七八岁了,但智力上却跟两三岁稚童无异,陈奔却并没有因此失望,反而更高兴。 稚童就跟一张白纸似,能亲在白纸上描摹极满足了他私欲。 本来都还好,直到约莫半年多前,陈奔将王天昱也带到了庄上。 那会儿王天昱正被王少卿逼着念书,心中郁郁烦闷,陈奔见好友愁眉苦脸便说带他找点乐,然后就将他带到了田庄,见到了那个乞儿。 王天昱也是个荤素不忌,虽然是青楼常客,但男童倒是头一回接触,自然也感到新奇很,晚三人一同,为了尽兴,陈奔还让人给男童灌了药。 一夜至天明,也不知道是药灌地太多还是折腾太狠,尽兴之后平复下来却发现乞儿躺在地上没了知觉,伸一探,竟连气都没了,可把王天昱陈奔两人吓了一跳。 本来不过是为泄|欲,结果却将人给折腾死,陈奔机立断就叫喊来陈兴俩厮让将人丢去乱葬岗,横竖乞儿是捡来没什么亲友,也不怕有人找麻烦,个死了,不了再找一个就是。 “帮畜生!” 一听说乞儿被王天昱陈奔两人玩|弄致死,朱涛脸色铁青,后槽牙咬咔嚓作响,忍不住破口骂。 燕宁脸色同样难看不行,那乞儿何其无辜,本来没了双亲靠乞讨为生就已经够艰苦,却不想碰见陈奔人,一条人命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泄|欲工具。 她虽有猜测凶杀人极有可能是为寻仇,却没想到中间还有此内情,不管那少年是不是杀害陈奔王天昱凶,陈奔王天昱两人身上背负人命事儿是跑不了了。 “那乞儿你们最后是如何处置?” 岑暨不知何时已经取下了帷帽,露出一双如淬了冰似森寒双眸,目光冷冷落在陈兴两人身上,冷声逼问。 “埋,埋在城郊林里了。” 陈兴身体抖如罗筛,连牙齿都在打颤:“时那乞儿已经没气了,原本公是让们随便找个乱葬岗扔,但们瞧不忍心,一合计就趁天还没全亮将人埋到了林里,正好那处林离田庄也不远,不过一二里距离。” “人们明鉴,也只是听令行事啊,公话们不敢不从,但们绝对没有杀人啊...” 陈兴求饶话刚起,就被岑暨冷眼一扫:“闭嘴!” “城郊林?” 燕宁眉心一动,追问:“可是城郊十里密林?” “是,是...” 到准确回复,燕宁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岑暨:“原来如此,难怪凶会么老远巴巴地将王天昱弄去那儿活埋。” 燕宁想到了先前在发现王天昱尸体时他姿势,是没记错话,他是被人捆绑着跪坐在坑里。 如果凶就是那个画像上少年,在知乞儿被王天昱陈奔两人玩|弄致死之后,他极有可能生恨报仇。 而他将王天昱弄到城郊林里活埋,或许并不是为了毁尸灭迹,而是让他在乞儿埋骨地忏悔赎罪,以慰乞儿在天之灵。 “马文才可有参?” 燕宁记马文才跟王天昱两人关系也很好,如果夜马文才也在话,很难说凶不会也对马文才下。 “马公?” 陈兴愣了一下,随后就摇头:“没,没有。” 没有就好。 燕宁心中微松了一口气。 到现在线索脉络已经差不多都理清了,结合先前船夫话以及现在陈兴两人供词,画像上少年是有杀人动机,且凶十有八九就是他,就是不知道王天昱那边他是怎么下。 现在务之急就是找到那个少年,那一些尚存疑问或许就能迎刃而解。 虽说已经窥探出真相一角离案件解决也越来越近,燕宁却心情沉重并不怎么能轻松地起来。 “你们可还记那乞儿埋尸具体方位?”岑暨冷声问。 “记,记...” 陈兴强忍惧意:“就是恐怕记不太清楚。” 时埋尸时候天才刚蒙蒙亮,他们也怕有人来,埋完之后紧赶着就走了,加上又过去了么久,范围锁定或许可以,但精准查找还是有难度。 “乞儿尸首或许已经不在原地了。” 燕宁揉了一下额角:“凶既然能将王天昱拉进林里掩埋,极可能是已经知道乞儿就葬在那里,他会将乞儿尸首悄悄转移带走也不是不可能。” “先找找吧。” 岑暨眉头紧锁:“乞儿尸首也是重证据。” “嗯。” 燕宁点头,看向岑暨,问:“陆兆他们那边结束了没,是结束了话就再带人去一趟城郊林,看能不能找到那乞儿尸首。” “好。” 见岑暨颔首应下,燕宁正准备问陆兆知不知道他们在儿,用不用去赌坊找人,结果就见岑暨直接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约莫两个指粗细圆筒状物体。 燕宁:“?” 在燕宁震惊目光中,只见岑暨单拉圆筒后缀着一根细绳,“咻”地一声轻响之后,燕宁就见一道绿色亮光直冲天际,跟烟花似在半空中散。 是...信号弹? “好了,咱们先在里会儿,陆兆他们应该马上就会过来。” 岑暨远程发完通知,正准备将圆筒收起,结果突然就有只伸了过来,坚定却又不容拒绝握住了他腕,成功阻止了他下一步收纳动作。 岑暨:“?” “东西看起来似乎很高级亚啊...” 岑暨愕然看去,就见燕宁带着腼腆中夹杂着懵懂笑容,冲他眨眼疯狂搞暗示:“所以,能看看吗?” 岑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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