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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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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 外面天都没亮, 许征换好了衣服和许时搭上最早一班公交, 前往学校。

上学阶段人多的时候公交会在校门口停, 现在就他们两个, 只能是坐到站台下车,再走上一大段路程折返校门。

许征冻得耳朵都快掉了, 脖子上戴的还是许时昨天戴过的那条围巾, 这条围巾本是他的,从小到大,两人衣服经常混着穿, 年纪较小的许时比较吃亏,只能捡许征剩下的衣服。

许时不怕冷,高领毛衣都被他往下翻了两折,恨不得折成低领的穿。

他嫌脖子扎得慌。

许征不免羡慕许时的体质。

年纪轻轻, 火气旺盛,要不是抵不过王业萍唠叨, 连秋裤都想不穿。

出门前被许征抓着,强逼着人把刚套上的校裤脱了,在里面加条秋裤。

年少不知秋裤贵,老来风湿空落泪。

时间还早, 他们在学校附近的早餐店吃了碗拌面, 这年头物价便宜, 一碗面才一块钱, 实惠量足。

许时大口大口往里塞, 速度很快,狼吞虎咽的,许征忍不住制止他:“吃慢点,等会噎着。”

许时被他一说,果真呛着,把头瞥向一边捂着嘴不停咳嗽。

等再回头看向许征时,眼眶红红的,眼里带着哀怨。

“这么着急去学校啊?”许征喝了口汤,说出的话有些醋意。

这才几天,许时就被勾得魂不守舍的,要他再不回来,恐怕许时都能和人私奔。

“没有。”许时下意识否认,对上许征探究中带点嘲笑的目光,烦躁地皱了下眉,而后放弃抵抗,“唉,算了。”

许征把许时一系列情绪变化看在眼里,一阵失落将他包围。

就像是原以为他能一辈子护在羽翼下的许时,长大了,有了想要逃脱的想法。

花了十分钟,两人俱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餐,许时离开前还不忘打包一份早点,一袋包子一瓶豆浆。

许征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骂道:

知道给别人带早饭,怎么从不记得给他带一次。

花他的钱做自己的人情,真够精的。

赶到教室的时候,魏言早早在那儿等着,每天早上,魏言都会来许时班里等他,许时有什么不懂的题都可以问他。

魏言更喜欢许时班里的氛围,不像火箭班,自己背地里刻苦学习还巴不得别人不学,作为全班乃至全年级第一,他们班上的人最想做的事就是把魏言拉下水,好让这个第一换个人当当。

自从魏言和许时他们混在一起,班里的竞争对手可高兴了,每晚多读一两个小时,等着期末考大显身手。

许时他们班里的人不一样。

魏言在四班待着,时不时能收到其它人分给他的小零食,有时是颗糖,有时是包饼干。

四班同学想让魏言给他讲题,魏言自己也乐意,可偏偏魏言不会讲题。

双方僵持的时候,当魏言以为又要回到像火箭班一样的局面时,许时过来打破了僵局,把人赶走:“去去去,魏言是我叫来的,要讲题找丁科平去。”

丁科平近日成绩突飞猛进,因为他发现昔日战友许时不知什么时候背叛了他们之间的革命友谊,自己坐火箭去了!

丁科平一捉摸,不行啊,那他也得学。

未来的科学家就此一骑绝尘,从原先的六十多分跨进八十分的门槛,成为四班传奇人物。

魏言以为是自己不会讲题,直到他遇见了这么一个人,只有他听得懂自己讲的题,许时也觉得方便,魏言没有一句废话,每一处都点在关键点,两人合作效率极高。

四班同学没因为魏言不给他们讲题而怪魏言,相反,还对他直面许时的压迫深感同情。

魏言试着替许时辩解过,说许时挺好的。

可惜没人信,还以为魏言是被许时吓傻了。

许时让他别瞎费力气,自己的名声坏的又不是一天两天,安心给他讲题就成。

于是,每天六点半,成了他们约定好的时间,讲完题还会一块出去校门口吃个早饭,魏言眼巴巴地望着教室上挂着的钟,今天都六点五十了,许时还没来。

六点五十五,魏言等来的不仅是许时,还有许征。

许时把手里的包子豆浆一股脑塞他桌前:“不好意思啊,今天睡过了,你先吃。”

许征就坐在许时旁边,翻了翻他熟悉的高中课本。

讲题自然是坐在一块方便,可今天许时没坐在魏言刻意给他留的位置,选择坐在了魏言前面,整个人还得费力气地转过来。

许时觉得他麻烦点不算什么,如果他和魏言坐在一起,许征不就成了那个多出来的人吗?

这怎么行。

他本就是为了许征才愿意学的。

许时给魏言带早餐也只是因为愧疚,他知道和许征一块吃饭必然得放魏言鸽子。

他依旧选择那么做了。

不守时就不守时吧,他可以事后向魏言道歉,但许征难得陪他一次,不能饿着。

许征不知道其中缘故,只当许时每天都给魏言带饭,两人早早来学校,二人世界,共在题海中沉沦。

许时还看着魏言吃。

尤其是两人在一块讨论的时候,旁若无人,亲密无间。

看题就看题,头有必要凑那么近吗?

他在的时候都这样,他要是不在,那还得了?

许征内心极度排斥,隐忍不发。

明明他才是坐在许时身边的那个,两人一个向前一个往后,许征独对漆黑空荡的黑板,许时面对魏言,交谈热切。

他和许时的距离,一下被隔开好远。

许征觉得他像闯入了他们的二人世界,碍事多余。

七点二十,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人,再过十分钟就是早自习,许征知道自己该走人了。

不止是他,魏言也得回自己班上课。

许时坐的位置的主人来了,没胆子催许时,坐到许时前一批,目光中满是好奇:“许哥,这是你谁啊?”

许时臭着脸:“关你屁事。”

许时结束了今天的答疑,把位置还给他,在上课前五分钟把许征送到楼梯口。

“行了,回去上课吧,我自己下去。”许征压抑了一早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还颇为亲切地摸了摸许时脖颈。

“我中午一定早早回去。”许时同他承诺道,就差没说出,你别去别的地方,在家等我这样的话。

许时对他的依赖如此明显,许征心中稍微舒坦一些:“嗯,中午想吃什么?”

许时点单:“糖醋排骨。”

许征一口答应:“我去买菜,等会让妈给你做。”

“好。”许时突然凑近,抱住了他,把脸埋在许征衣服上深吸一口气,“我回去了。”

“好好上课。”许征把许时乱了的毛衣领口重新折好。

许时摸了摸衣领,毛线上仿佛还带着许征的温度,傻笑着回教室了。

上课铃声响起。

许征刚要下楼,对上了站在上方楼梯口的魏言,一脸震惊的神情,不知看到多少。

许征对他笑笑,笑容矜持而得意。

心中郁结一散而空,魏言算什么,还不是没见过许时黏糊的模样。

他这辈子都没机会见。

许征坐车到菜市场买排骨,还买了不少许时爱吃的菜,看在许时今天表象良好的份上,犒劳犒劳他。

高中十一点二十放学,从学校到家按理说不超过半小时,今天十二点了许时还没到家,一家人都在等他吃饭。

许敬言坐沙发上看电视,王业萍把汤又热了一遍:“小征,你要是饿了就先吃。”

“没事,再等等。”许征发给许时的短信也没得到回复。

许时不会又被什么人给缠住了吧。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声响,许征脸上才放松下来,许时麻利换上拖鞋,冲进卫生间洗手,出来手上的水都没擦干:“哥我跟你说,最后一节课化学老师拖了二十分钟,早知道我就逃……”

话说到一半,被他强行咽回去,许时甩着手装傻道:“吃饭吃饭。”

王业萍严重看不惯许时的恶习,一边骂一边拿抹布过来把地上的水擦干:“跟你说了多少次要用毛巾把手擦干,这甩得地上全是水,等会走路摔倒了怎么办?”

许时听了也不在意,早已习惯被骂,哪天要是王业萍不骂他了,他还觉得不习惯。

许时挨着许征坐下,今天午饭异常丰盛,看见餐桌的时候许时眼睛都亮了。

许时满足的反应取悦了许征,也不枉他特地跑去买菜,给许时夹了块排骨:“多吃点。”

许时中午休息的时间很短,两点上课,一点半就得出发去学校,再加上今天到家迟,吃完饭已十二点四十。

许时有午睡的习惯,许征同样经历过高中,最感同身受的一点就是困,每时每刻都在犯困,脑力消耗大,每天起得早睡得晚,就连中午也得抓紧一切时间补觉。

站了十分钟,许时便躺床上午睡去了,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睫毛偶尔颤动,许征坐在床边注意到许时眼下有了黑眼圈。

想必许时过得比他当初还累。

许征不困,靠床边盯着许时的睡颜。

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心疼他太过拼命,欣慰许时比前世更早成长,提早把学习放在心上。

前世直到高二,许时的成绩都很差,全班倒数,直到许征回来后不久,许时才开始学习,为了考大学准备。

那时候的场面,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许时高三那年许征经常不在家,每次见面都能感受到许时瘦了,一次比一次瘦得厉害,高三一年下来,暴瘦了十几斤。

本就偏轻的体重变成了皮包骨。

许征看了难免心疼,许时一来就给许时一大笔钱,让他买点好吃的补补,多吃点,别舍不得花,身体最重要。

许时一开始不要,经不住许征强塞,还是收下了。

这钱是拿了,许时的体重从不见长。

许征心疼,怀疑是不是钱不够的原因,更加努力挣钱。

渐渐的,许时来找他的次数少了。

一来许征就塞给他钱,许时觉得没意思,继续自己默默埋头苦读,等待高考的时候震惊所有人。

好让许征知道,他当初的牺牲,没有白费。

只可惜,高考结束,震惊的不止他们,还有许时自己。

这世虽改变许多,许时的体重还是在减少,许征一想到前世许时暴瘦的模样,便心有余悸。

得和妈商量商量,每天给许时补补。

许时不知做了什么梦,脚下一蹬,顿时清醒过来,看到许征在他身旁,眼里的惊恐略有消散。

“怎么了?”许征轻声问道。

“楼梯踩空了。”许时回答了一个再常见不过的答案。

许征在前世听过这么一个解释,即将入睡时梦见下楼梯踩空,实则是由于呼吸频率的降低,大脑在判断你死了没有,给出的一个应激式反应。

许时揉揉眼睛,转了个身面对他问道:“几点啦?”

“一点二十。”许征告诉他。

一个尴尬的时间,再睡只能睡十分钟,完全不够。

许时干脆从床上起来,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刚睡醒的声音带着点懒散:“我好怕睡一觉起来,找不到你。”

许时总有些不真实感,好像许征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家里,现实美好地像在做梦。

“说什么胡话。”许征掌心贴着许时乱了的发丝,柔软蓬松,碎发毛绒绒的。

许时没说话,抱紧了他,用脸在他的衣服上蹭蹭蹭蹭蹭。

躁动、不安分,许征莫名觉得像尤志家养的那只猫,黏人得很,总是把脑袋往你手边蹭,让你摸摸它。

许征上了手,像撸猫一样摸着许时的头发。

这么抱了十分钟,许时定的闹钟响了,一声鸟叫冲破云霄,提醒他该起床上课了。

许时哀嚎一声,抓紧了许征衣服,他不想走。

“走吧,我陪你一块出门。”许征安慰道。

许时换好衣服、背上书包,许征把人送到了公交车站,看着许时坐上车自己再走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往复,许时天天沉浸在家的温暖,巴不得时时刻刻和许征腻在一块,出门时总得许征亲自送。

周五晚上,许时在做作业,做着做着突然笑出声,许征问他干吗。

许时答道:“一想到明天不用出去上课,我就开心。”

“瞧你这点出息。”许征耻笑。

就算经历千万人不齿,也耽搁不了许时的喜悦,他就是没出息,就是能因为这点破事开心一整天。

许时怕的不是上学,而是和许征分开。

每一次上课,都是一次短暂的分离,在学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他只想快一点回家,见他的哥哥。

长久的分离倒没那么难受,十天半个月也就习惯了,许时能强迫自己不去想,找到新的目标动力为之努力,当许征回家之后,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围墙被轻易摧垮。

上学对他来说变成了一种酷刑,因为家中有他心心念念想见的人。

正因此,许时自许征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再也起不来了。

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不如早点去学校,但和许征在床上多躺一秒中都是冬日里最温暖的幸福。

去什么学校?问什么题?通通滚蛋。

他只想赖床。

许征还觉得奇怪:“你前一天起那么早,今天都七点了,还不起床?”

许时摇摇头,不想起。

许征也纵容着他,起那么早也是去见魏言,在家至少他还能看得着:“那再睡五分钟。”

于是许时每次都赶的最后一班公交,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许时才在车即将开走前坐上去。

许征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许时还小没有自制力,他怎么也跟着拖延。

一定是冬天太冷,被窝太暖。

难得的周末,许征终于不用陪着许时去赶最后一班公交,能一觉睡到自然醒。

许时睡相不好,把腿搭在他身上,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许征抱着许时,就像抱了个大暖炉,连电热毯都用不上,再也不会睡到一半觉得口干舌燥。

许时足够热,让许征能够容忍他的睡姿。

早上许征是被外面的雨声吵醒的,雨势浩大,不少水珠打在窗户上,啪啪作响。

许征听着雨声,抱着暖暖的许时,躺在被窝里。

体会到了幸福的滋味。

这种满足,给他多少钱也不换。

窗外雨下得再大,冷空气也传不到屋内,许时没醒,许征也跟着睡过去,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一点。

就连王业萍也调侃他们:“呦,两只猪终于舍得起床啦?”

许征面子上挂不住,低咳一声闪进了洗手间。

留下许时和王业萍互怼:“周末嘛,外面还下雨,不睡觉做什么嘛?”

“你还懒得挺得意的啊。”王业萍给了他一记脑瓜子,“我大清早的菜都买回来了,你两还在那儿睡。”

许征从洗手间出来,许时迫不及待躲了进去。

永远不要试图和妈妈讲道理,输的只会是你。

许翡翠还在一旁搭腔:“猪、猪。”

王业萍斜眼看了眼许征:“鸟都比你们机灵。”

许征微懵,发生了什么?

下午三点,他们一家四口正在打牌,输得最多的人把未来一周的拖地任务全包了。

战况焦灼,这局马上能决出胜负之际,许时接到了个电话,他把手上牌一丢,跑进房间里拿手机,边跑边道:“我不打了,你们继续。”

许时积分目前位居第二,垫底的名次怎么着都轮不到他。

五分钟后,许时从屋内出来,瞅了眼窗外没雨:“我出去一趟。”

许征果断把牌放下:“我也出去一趟。”

四缺二,这牌局注定进行不下去,王业萍宣布道:“最后一名,就是你了。”

许敬言这局手里拿了一把好牌,眼见积分马上能反超,敢怒不敢言:“唉,好。”

赢了又有什么用呢?

只要王业萍想,家里的地叫谁拖谁就得拖。

出门前,许征旁敲侧击问许时出去做什么,许时坦率答道:“魏言说在书店发现了几本不错参考书,叫我过去。”

许征拖长音哦了一声。

他十分心机地转移话题:“买两本书几分钟的事,我们等会买完带你去新开的蛋糕店,那儿东西还不错。”

“好啊。”许时果然没注意许征即将和他一块去书店的事情。

将近一周,许时单方面和魏言断了联系。

魏言每天再不用特地早起,放学也能早早回家,许时偶尔有什么想问的,只会在课间找他,为此两人逃了好几次课间操,躲在学校厕所里。

之前魏言以为当许时不再占用自己时间后,他会很快乐,结果现实恰恰相反,许时不在,他连唯一的朋友都没有了。

在学校又回到了从前那般浑浑噩噩的日子,不被理解、不被接纳,别人三五成群,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

这一周,魏言过得比之前还要煎熬。

原以为他能忍受孤独,可当曾经拥有的满足感瞬间消失,把他重新打回那个囚牢之内,他才知道这是怎样的痛苦。

周六下午,他再也忍不住跑到公共电话找了个借口把许时约出来。

看见许时身旁的人,魏言的笑容僵在脸上。

就是这个男人,他回来以后就把许时从他身边夺走。

许征察觉到魏言目光中的不善,只觉讽刺,特意询问许时:“不是要买书吗?赶紧买了我们走啊。”

“哦,对。”许时点点头,期许地望向魏言,“你说的书呢?”

魏言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勉强稳了稳心绪:“就是这几本,你看看需要哪些?要不要我跟你……”

“不用了。”许时打断他说的话,豪气道,“就这么两本,全买了就是了。”

许时拿着书就想去柜台算钱,被许征拉着围巾拽了回来:“还不谢谢你同学。”

“谢了啊。”许时挥挥手里的书。

“不用。”魏言笑得有些苦涩。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精心策划了一下午把人喊出来,结果就说上两句话。

许时在柜台排队结账,许征随手翻看书架上的书,感受魏言暗中对他投来的憎恶目光。

从头到尾,他对魏言都很客气,没在许时面前说过他的一句不好。

可魏言从他出现就呈现出防备姿态,这种反应只有对许时产生了所谓的占有欲才会发生。

要说魏言心里没鬼,谁会相信。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接下来的日子,魏言时常用各种借口把许时叫出去,偏偏扯的都是学习上的事,许时丝毫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许征每次都跟过去,夹在他们中间,嚣张而明显地宣誓主权。

次数一多,许时也有些不耐烦,好好的一个周末,他只想安安静静和许征待在一起,为什么每次魏言都有那么多事找他。

他周末不想学习不行吗?

“不想去就推了。”许征同他建议道。

许时有些心动,又很快否定:“不行。”

他既然答应过许征,自然得说话算话,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改变。

除非,那个人是许征。

三人行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魏言开始主动迁就他,许时放学想快点回家,他就跑下楼等许时,为的就是共同走那么一段到车站的路程。

每次课间,魏言成了四班的常客,为此还被火箭班的同学笑话,这么喜欢往楼下跑,不如换班啊。

魏言没理他们,他倒是想,只可惜学校不让。

这些许时都觉得没什么,直到每次周末的三人行把他逼疯。

他不喜欢许征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到别人身上,谁都不行,魏言也不行。

三人在一起出去的时间多了,许时发现,他有什么东西,许征也会给魏言买一份,他吃什么,魏言也吃什么。

许征偶尔的关心在许时听来觉得无比刺耳。

许征是他一个人的,魏言来凑什么热闹?

某日,许征随口问许时一句:“这周你同学怎么没叫你出去?”

“出去干吗,你也要跟着吗?”许时炸了。

许征一愣,黯了目光:“你嫌我烦了?”

他对许时寸步不离、步步紧逼,终究还是让许时感到厌烦。

是他考虑不周,许时也该拥有自己的空间。

可是一想到和魏言单独出去,许征忍不了。

“没有。”许时连忙否认。

许征没说话,给自己倒了杯茶,滚烫的茶水洒了几滴到手背上,一阵刺痛,他淡淡反问道:“那呢?”

“我、我不知道。”许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正巧,这时候熟悉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许征不用看也知道打过来的是谁,大度对许时说道:“接吧。”

许时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接,把电话挂了。

“你别担心,这次我不跟你出去。”许征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你很难过吧?”许时突然问他。

许征放下手:“嗯?”

许时再次重复道:“不能和我出去,你很难过吧?”

许征不否认:“有一点。”

也称不上难过,更多的是失落。

“我就知道。”许时猛然从沙发站起,受伤地瞪着他,“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许征想见谁就大大方方去见啊,每次都拿他当跳板是怎么回事?

除了魏言,没有一个人能让许征这么上心过。

上心到不愿错过每次的见面机会。

许时还记得,暑假那会儿许征经常一出门就是好几天,丝毫不牵挂他,现在倒好,周末连家都不出,一到和魏言见面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许时快嫉妒得发疯。

凭什么他得不到的,魏言就能轻易得到?

他努力卖乖,朝着许征心目中的理想形象靠拢,好不容易才换来这么一点关注度。

魏言一出现,就把它轻易夺走了。

许征喜欢的压根就是魏言那样的好学生吧,成绩好、又懂事,要是能交换,说不定让魏言做他弟弟,许征也是肯的。

那他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

这么久的努力又算什么?

“你在说什么?”许征强压下心中的疑虑,努力装作无事。

得逞?难道许时看出他想棒打“鸳鸯”了?

要说许征上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那就是没能当个坏人,拆散许时和魏言这对怨侣,两人纠缠到最后,害人害己。

这世他提前下手,试图把未萌发的感情扼杀在摇篮里,把刚冒出的那么一点小尖尖也给它掐断,让他们两人各归各路。

前世的吸引力就这么大?

让许时不惜和他翻脸也要和魏言在一起?

许征感到一阵心塞。

他这么多年对许时掏心掏肺,还比不上人家的半年吗?

许时面色复杂,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生气地坐下:“你想见谁就去见,我不会帮你的。”

许征略微转了两个弯,明白过后哭笑不得:“你以为我跟你出去是为了见魏言?”

许时靠在沙发上,背对着他。

“你不觉得,魏言对你过分紧张了吗?”许征逐渐把事情摊开。

还在气头上的许时回他:“不觉得。”

许征说出内心最诚实的想法:“这样的人很危险,我希望你离他远点。”

“这样就算危险了吗?”许时回讥道,“那你不觉得,我对你更紧张吗?”

许征如临大敌,呆怔在原地,用僵硬的语气说道:“我的意思是,魏言他可能,喜欢你。”

许时冲昏了头脑,把一直以来隐藏在心底的事情就这么捅出来:“我喜欢你,没有中间的那个可能。”

“你是我弟,我当然也喜欢你,但魏言他不一样……”许征努力掰回正轨。

许时破罐子破摔:“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们不是没有血缘关系吗?”

许征第一次躲避许时的目光,吐出一句:“今天你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许征说完后,独自出了门。

许时摔了茶杯,又急又气:“许征!”

这都是什么事?

出门后的许征脑子里剩下一团乱麻,几百根线交织在一起,理都理不开。

许时怎么会,抱有这种想法?

许征以为许时对他的依赖,只是在长期找不到安全感环境中产生的特定倾向,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感情会遭到变质。

许时还这么小,也许根本分不清亲情和爱情。

别说他了,许征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爱情。

许征觉得那些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都是傻子。

感情能当饭吃吗?

哪有钱来得实在。

许征没爱过什么人,见过太多阴暗的事从而变得清心寡欲,前世他还和尤志调侃过,等以后煤挖完了,给家人留下足够的钱,再给自己留一笔,然后去住养老院,了结终生。

没想到煤还没挖完,许征身边的朋友相继崩溃,多过一天,跳楼的就多一个。

许征还没活够,打算东山再起,一时大意死在了魏言手里。

许征死也没想明白。

魏言为什么要杀他?

现在总算领悟,恐怕为的,还是许时。

那半年间魏言死缠烂打,到撕破脸的地步也不肯放弃,什么尊严全不要了,把许时看作最后一根稻草。

许征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低声下气。

他当时就意识到,魏言这个人,不一般。

唯一能让魏言起了杀念的,无非就是许时喜欢上了别人。

许征用自己的死亡证明许时喜欢的人是谁。

前世的许时就喜欢他?

什么时候?

后期他们兄弟两人也不亲啊,许征对许时只剩下头疼。

许时总能给他整出各种幺蛾子等着他收拾,许征不得不为许时一一善后。

别说他,就连他的秘书听见许时这两个字都恨不得请假回家。

许时喜欢他……

不管前世的许时是否喜欢他,现在的许时已经亲口说了喜欢。

头疼。

许征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衣就出了门。

得亏没走太远,附近还有穿睡衣买菜的中老年人,要不然许征丢人丢大发了。

他掉头往回走,一路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知道,许时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让他省心。

许征走到家门口,往口袋一摸才发现没带钥匙。

敲了门还是许时给他开的。

两人尴尬对视一眼,许征走了进去。

许征甚至没进他和许时的房间,而是跑到他父母的主卧进来冷静冷静。

他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许时。

两人开启了前所未有的冷战。

许时看见他也不吱声,就当见了空气一样。

许征好几次试着开口都被许时彻底忽视。

他们之前的气氛,就连王业萍都有所察觉,吃饭的时候问了句:“怎么啦?吵架啦?”

“没。”

“没有。”

这倒是异口同声。

王业萍一笑:“呦,还挺有默契。”

许敬言没当一回事:“兄弟两哪有不磕磕绊绊的,过几天就好了。”

许时甚至选择晚上留在学校做作业,一中有晚自习,七点到十点,一般是住宿生参加,少数几个家住得近的走读生也会选择加入。

许征猜都不用猜,许征一留在学校,魏言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晚自习到十点才下课,这时候公交已经没了。

许征每晚还得骑单车去接许时回家。

晚上风大,又冷又黑,两人冷战虽冷战,许征也不能不顾许时安危。

他不去接许时回来,许时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回来?

许时从上车到家,依旧没和他多说一个字。

出一趟门,许征被冻得不行,一周过后,他忍不住对许时说道:“家里做作业不好吗,你要是不想看见我,大不了晚上我在客厅。”

折腾来折腾去的多麻烦。

许时愣了一下,开口道:“我可以自己学自行车。”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麻烦许征去接他。

许征被他的态度搞得烦躁:“学什么学?小时候你骑车摔的现在还有疤,嫌命长了是不是?”

“知道了,以后不去了。”许时退让。

许时突然服软的态度让许征感到慌乱:“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非得这样。”

“不听你的你不高兴,听你的你也不高兴。”许时的声音带了点委屈,骤然无力道,“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

许时的声音不重,淡淡的,却让许征感受到了比铁还沉的分量:“除了我喜欢你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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