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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回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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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涛不是一个人来的, 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衙差,一群人乌拉拉如潮水似的涌进来,领头的恰是之前跟着他们一起去来凤村办案的陈捕头, 其中一个衙差还押着个头发披散低垂着头的陌生青衣姑娘。

朱涛一进来就大着嗓门报信:“燕姑娘,这就是那个叫阿七的,人给您带来了。”

之前还算长袖善舞能勉强堆着笑脸的鸨母此时跟在朱涛身后进来,脸色十分不好看,等看到跌坐在地的杜若娘后, 她立马就“啊”了一声, 往前迈了两步像是想去扶, 但又顾忌到这满屋子的官差只能悻悻作罢。

鸨母艰难挤出一个笑脸, 看向脸色肃然的燕宁, 硬着头皮问:“官,官爷,这究竟是怎么了?”

鸨母现在真的是心急如焚,本来今天燕宁几人一大早就又堵上门说要见杜若娘的时候她心里就感觉不大妙, 结果没想到不妙的事情还在后头,这边事情还没结束, 那边就又有一队持刀带棍的衙门官差冲了进来,也不跟她多讲理,口口声声只问这楼里是不是有个叫阿七的姑娘。

等问明人在何处之后, 当场就将人给捉了押着往杜若娘这处来。

这阵仗实在太大,惊得鸨母瞬间就是三魂去了七魄差点惊个仰倒,看着被衙差押着的青衣女子, 鸨母心中惊疑不定, 实在是想不通好端端的又是怎么把阿七给牵连上的, 阿七不过就是楼里的一个杂扫丫鬟罢了...

事实上鸨母连燕宁他们登门询问的原因都不知道, 完全就是一头雾水,她昨日倒也曾问过杜若娘,可杜若娘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肯说,鸨母也就没多问,可眼下连衙差都直接上门拿人,这就不仅仅是简单的问话能解释的了,捉拿案犯估计也就这架势了。

朱涛他们冲进来阵仗不小,毕竟连衙差都出动了想阵仗小点也难,眼下外头都乱糟糟成一团,就连房间门口都围了一群人,都是不明真相想着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这吵吵嚷嚷的实在是叫人听了脑袋疼,燕宁颦眉,示意朱涛先将门给关上,又遣了两个衙差出去维持秩序,将无关紧要的人都先轰走,好保持办案现场的肃静。

房门一关,喧哗声逐渐远去,房间里沉寂一片,空气中寂静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朱涛觉得这气氛有些难挨,有心想要多问两句,但见不论是燕宁还是岑暨都肃着一张脸,朱涛心中戚戚然,干脆也噤了声,只提溜着眼珠四处转,显然是对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到底如何颇为好奇,好奇之余心中还有些对于答案终于要揭晓的激动。

怎么说死者也是他亲自从枯井里头背出来的,这意义自然是不一般,能亲眼看见案子破,也算是对自己那日的狼狈有个交代。

燕宁对鸨母的问题充耳不闻,并没有第一时间作答,而是去看被衙差压着跪在地上的陌生青衣女子,燕宁记性很好,认出来她就是昨日被中年男人刁难的那个:“你就是阿七?”

女子身体瑟缩了一下,却还是耷拉着头并未作答,厚重的刘海加上披散着的头发挡住了她的侧脸,看不清她具体面容与神情,她虽不出声,鸨母最在旁边赶紧赔笑:“对,对,她就是阿七,是我们楼里的杂扫丫鬟,平时就是个锯嘴闷葫芦,这贱蹄子应该没有犯什么事吧?”

鸨母问的忐忑,还在不死心的试图窥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大动干戈,却在岑暨漠然瞥过来的一眼中讪讪噤声。

燕宁没有理会鸨母,只盯着那个叫阿七的姑娘:“抬起头来。”

见阿七迟迟不动,鸨母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加上本来就被这突然冲进来的衙差弄得火大,干脆就啐了一声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个贱蹄子是耳朵聋了吗?没见官爷叫你将头抬起来?”

燕宁都还没来的及阻止,就见鸨母三两步冲上去直接就拽着阿七的头发逼她抬起了头,阿七痛的闷哼了一声,她原本被散下来的头发遮挡住的面容被鸨母这么一拽也就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待看清她的容貌后,一旁的秦执不由轻声倒抽了一口凉气,燕宁因心中早有预料,因此也只是浅皱了下眉,面色如常并没有太大波动。

阿七其实生的并不算丑,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眉秀目,虽然算不上绝色但也是清丽,就算是在美女如云的玉楼春中也未必就排不上号,只是她左边脸上一块差不多有碗口大小的,宛如蜈蚣一般蜿蜒盘踞的烫伤疤痕显得格外突兀,冲淡了这丝美感,乍一看倒显得有些可怖。

见阿七被鸨母拽着头发,却嘴唇紧抿一言不发,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仿佛都什么神采,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如行尸走肉一般的麻木钝感,就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打骂,瑟缩着身子形容胆怯,只在看见一边跌坐在地的杜若娘后才有了点反应,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话,眼中也露出了一丝关心焦急情绪。

燕宁眼睛一直就盯在这个叫阿七的姑娘身上,自然也没有错过她的情绪变化,看得出来,她跟杜若娘的关系确实是不错。

燕宁不由得想起昨日从莺娘那儿得到的消息,阿七是这玉楼春的杂扫女婢,从出生起就在玉楼春一直没离开过,只因她生母原是玉楼春的一个歌妓,五岁的时候生母死了,她没地方去,当然鸨母也不会轻易让她走,就干脆将她留在了玉楼春。

只是阿七因为脸上有块烫伤疤痕,所以卖笑讨客人欢心是不用想了,就算留在楼里也只能做一些端茶送水杂扫之类的粗活。

阿七从前并不叫阿七,而是叫阿弃,七是杜若娘给改的。

阿七因为从小就生活在玉楼春,外加脸上有伤疤的原因,遭受了不少冷眼,所以小小年纪就性格古怪平时从不跟人来往,也因此受了不少欺凌,毕竟这地方向来都是拜高踩低,连莺娘她们自己都是命如草芥身如浮萍又哪儿来的闲心去照拂她人?

或许是杜若娘心善,有一次见到阿七被人欺负之后她就帮着解了围,有一就有二,杜若娘与楼中姑娘来往不怎么多,但见阿七年纪轻轻身世可怜,平时就多有关照,久而久之两人关系较之其他人要亲近不少。

杜若娘不能随意出楼,但自小在玉楼春长大的阿七就没这个束缚,莺娘就曾看见阿七帮杜若娘出去买糕点或者簪花什么的。

“好了,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来好好捋一捋吧。”

燕宁看向还跌跪在地面白如纸的杜若娘,虚了虚眼,语调意味不明:“你也别急着认罪,说什么一命偿一命,衙门办案又不是小儿过家家,凡是都讲究一个证据,绝不对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杀人凶手。”

“什么杀人凶手?怎么就杀人了?谁杀人了?”

一听见杀人这两个字,鸨母立马就被唬了一跳,不由惊呼出声,一迭声的发问。

“停停停停停,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朱涛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朝花容失色的鸨母粗声粗气吼了一声:“没见燕姑娘在办案吗?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就别说,再在这儿逼逼叨叨的就给我出去!”

朱涛长得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眼睛一瞪看起来就格外凶神恶煞,鸨母被他一声吼的打了个哆嗦,正怕他下一秒就要动粗,鸨母立马就讪讪将嘴闭严实了。

只是...燕姑娘?

鸨母目光有些迟疑的落在负手而立姿容清俊的燕宁身上,心中迟疑的想,这位官爷,竟是个姑娘家么?

燕宁没管鸨母是怎么想的,她只看着杜若娘,虽然方才她试图用来自杀的簪子被人及时出手给打掉了,但过于锋利的簪尖还是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划痕,可想而知就冲她刚才那快准狠的力道,压根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真要是让她戳中了就算侥幸不死,多少也得落个重伤。

幸好出手反应及时,燕宁不禁还有些后怕。

想着,燕宁还忍不住抽空瞥了一旁同样神情冷凝的岑暨一眼,方才那个杯子就是他掷出来的,准头不错,确实是有几把刷子。

为了防止杜若娘再次轻生,秦执已经去她旁边站着盯梢,只要她稍有什么动静,他立马就能出手制服。

“杜若娘,你先前说是你买凶杀的人,那好,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买的凶,凶手又是谁?”燕宁好整以暇慢条斯理问。

杜若娘看着被衙差压跪在地上的阿七,再看燕宁目光如炬盯着她,她身体不禁抖了一下,却还是强撑着回:“我不知道凶手是谁,玉楼春每日来往的客人多了去了,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姓名,兴许是商人,也兴趣是江湖游客。”

看着还梗着脖子一口咬定人是她谋害的杜若娘,燕宁冷静反问:“既然是萍水相逢,那你凭什么就断定人家一定会替你去杀人?”

“因为我给了他大量钱财,”杜若娘咬唇:“而且杨佑身上也有我送他的钱财,只要杀了人,那些钱财他尽可自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为什么不杀?”

“那你描述一下凶手长什么样。”燕宁淡淡。

杜若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我忘了。”

“忘了?”燕宁兴味:“怕不是忘了,是压根就没有你说的这个人吧。”

燕宁瞥了一眼被压着的面色麻木的阿七,再看了一眼神情慌张的杜若娘,她淡淡:“行了,你也不用绞尽脑汁在这儿瞎编了,你忘记了的东西我来帮你补上。”

“你与书生杨佑因为一场诗会相识,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但你不能随意出入玉楼春,所以就拜托阿七在其中帮你们传信。”

燕宁顿了一下:“你也不必着急否认,曾有人亲眼目睹杨佑跟一个戴面纱的姑娘来往,经过衙门查证,那个面纱姑娘就是玉楼春的阿七。”

就像之前燕宁推测的那样,这年头戴面纱出去还是挺打眼的,平白无故的姑娘家一般都不会选择戴面纱,除非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而阿七脸上有疤痕,燕宁注意到阿七一直都低着头散着头发,应该也是想要遮挡,毕竟女儿家爱美是天性,谁又乐意脸上带着疤?心里多多少少都是会有些介意的。

而且燕宁也从莺娘那里得到了证实,从前阿七在楼里也是会带面纱的,只是被嫖|客骚扰了几次阿七就不戴了,虽然这么说有些不礼貌,但男人大多都是视觉动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脸上有块大的疤痕也算是一种有效自我保护。

燕宁心中不禁轻轻一叹,在青楼这种地方,貌若无盐反而还是一种幸事。

“杨佑急匆匆出城甚至不惜绕路去那偏僻的城外破庙,极大可能性就是为了见心上人,也就是你杜若娘,只是他出城那日恰好是你上台演出的日子,你必然是不可能去出城见他的,但如果只是日常传信,那他又何必去城外破庙?”

这也是燕宁觉得有些说不通的点,既然平常就是通过中间人传信,那杨佑完全没必要巴巴跑出城去破庙嘛。

杜若娘眼皮一颤,就听那边燕宁慢条斯理:“所以我猜,应该是有人假借你的名义说与他在城外破庙相会,那到底是什么人能打着你的名义,还不叫他起疑,这么轻而易举就相信了呢?”

杜若娘还未作答,就见燕宁突然转向阿七发问:“阿七姑娘,请问九天前的晚上,你去哪儿了?”

阿七早在鸨母将她头发松开的时候,就又将头低了下去,她像是很不习惯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身体微微发颤尽量蜷缩,就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兽恨不得将自己整个埋进洞里。

燕宁见她这副惊惧不已的瑟缩模样,拧了拧眉,淡道:“杨佑出城的那天晚上,你并不在玉楼春,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你是第二天一大早才回来的,回来时连身上的外裳都不见了,手上也有伤痕,这些都是与你同屋的人交代的。”

“你假借传信的机会告诉杨佑,说那日杜若娘会出城与他相会,其实杜若娘压根就不会去,去的是你,你在城外破庙杀人,又抛尸入井,第二日一大早返回城中...”

燕宁话还没说完,就被杜若娘尖叫着打断:“不对不对,是我,杨佑是我找人杀的,跟阿七无关。”

也不知道杜若娘哪儿来的爆发力,突然就扑到了阿七面前,伸开手臂将人死死挡在身后,面上惊慌无措,眼中迅速聚起了泪花,苦苦朝着燕宁哀求:“阿七是个好姑娘,没有杀人,是我,都是我干的。”

阿七像是没想到杜若娘会突然扑过来将所有的事情一股脑都往自己身上揽,她瞳孔微微睁大,眼底翻滚着十分复杂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唇角翕动吐出一个字:“姐...”

“官爷,我认罪,我通通都认,只求你们不要冤枉阿七。”说着,杜若娘竟当场朝燕宁磕起头来,砰砰两下之后原本白皙的额头上就已经见了血,足可见力道之大。

人趋利避害是本能,几乎没有多少人愿意去为不相干的人赔上性命,杜若娘的证词漏洞百出,是真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她却偏要拼了命的将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看着杜若娘一个劲磕头求她放过阿七的模样,燕宁是一点都生不出所谓恻隐之心。

前日来凤村李张氏是如此,今日杜若娘又是如此,她们一个个的都当衙门好糊弄律法是摆设吗?或许她们背后是有什么感人至深的故事,不得已而为之的原因,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论是如何身不由己,都不能成为随意害人性命的理由。

冤有头,债有主,还是那句话,她不会去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任由真凶在眼皮子底下逃窜,不论事情缘由,自有律法去审判。

燕宁还没有说话,那边岑暨就已经瞥了秦执一眼,冷声:“还不快将人拉起来。”

“哦哦好。”

秦执连忙将杜若娘连拉带拽的从地上搀了起来,扣着她不许她再跪,杜若娘再如何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压根就拗不过秦执一个大男人,因为刚才磕了几下头,她前额已经破了皮正往外渗血,头发凌乱,本就是一副病容,眼下看起来就更加的凄婉,叫人心中不忍。

燕宁心中暗暗摇头,面上却还是四平八稳:“我早就说过了,你不必着急往自己身上揽罪,衙门不是吃干饭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若是没有十足证据,我们今日也不会这么找上门来。”

“杀杨佑的凶手是个左撇子,若是没猜错的话,阿七姑娘应该就是左撇子吧,妈妈,你说是不是?”

之前听了那么一大堆鸨母早就被惊呆了,乍一听自己被点名,见燕宁盯着自己,鸨母一个激灵,忙点头:“是是是...”

阿七是左撇子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鸨母也算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自然也清楚,看着跪在地上形容畏缩温顺的阿七,鸨母简直就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虽然她先前还是一头雾水,但现在从对话中大概也能拼凑出到底都发生了些啥——

杜若娘跟一个书生有私情,而且还瞒着她一直偷偷私下里有往来,阿七就是中间那个传信的,现在书生死在了城外破庙,杜若娘说是她买凶杀的人,但官爷的意思是人是阿七杀的...鸨母被一连串的消息直接就给震了个七荤八素,仿佛脑子里有什么轰然炸裂,只觉眼前都在阵阵发黑,差点当场厥过去。

这都什么事儿啊!

“阿七,你既然与杜若娘交好,那你就能眼睁睁看着她替你顶罪,甚至不惜自杀?”

燕宁居高临下看着阿七,面色淡淡:“你可知,就在你进门的前一刻,杜若娘举簪自戕,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血洒当场了,若她真死了,你良心可安?”

燕宁话落,就见阿七目光惊惶看向杜若娘,待看见她颈间红痕后,她身体猛一颤,阿七嘴唇嗫嚅,漆黑的眼瞳中有两行清泪滚落。

“是!杨公子确实是我杀的!”

阿七咬紧下唇,在杜若娘不住的摇头中,缓握紧垂在身侧的手,眼中陡然爆发出强烈的恨意,嘶哑着嗓子却能听出其中的咬牙切齿:“负心薄幸背惠食言,他该死!”

阿七此话一出,杜若娘就宛如被抽空了全部精气神,秦执手一松,她就猝然歪倒在地。

既然真凶已经找出,那接下来的问话就简单多了,很快,众人就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杜若娘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只是幼年家中出了变故,她被发卖,结果被玉楼春的鸨母给买了来悉心调教,最终凭借一首琵琶曲震惊四座成了艳名远扬的花魁。

因幼年经历的缘故,她隐有傲骨,纵然身处欢场但还是尽量保全自身,更是对眠花卧柳的这些来往客人十分厌恶不喜,直到元宵诗会遇到举子杨佑。

按杜若娘的说法是,杨佑与寻常男人不一样,他内敛沉稳,虽然清贫但一身傲骨,也不好色媚俗,更不会因为她是妓子就对她冷眼相待,两人泛舟同游,在船上互引为知音,因杜若娘不便出楼,便拜托与她交好的阿七作为两人信使,帮着在中间传信。

杨佑对她确实是十分珍视,比如知道她爱吃孙记的糕点,便在阿七来递信的那日早早出门去排队为她买她爱吃的桃花酥凤梨糕,杜若娘也会给他送自己亲手绣的帕子...两人就在信中互诉衷肠,这些阿七都知道。

正因为一直都是阿七帮着传信,所以在阿七跟杨佑说叫他去城外破庙等着,杜若娘会出城与他相会时,杨佑才毫无防备的信了,可却没想到的是,没有等来杜若娘,等来的却是阿七狠狠砸来的一块石头...

至于阿七为何要杀了杨佑...

阿七生母是玉楼春的一个歌妓,她的生父则是进京赶考的书生,两人在玉楼春相识相知相许很是缠绵了一段时间,正是情浓之时,书生却要进京科举了,于是就跟歌妓许诺,说待他高中,一定会回来替她赎身,娶她为妻,歌妓自然是喜不自胜,可没想到的是,书生才刚走,她就发现自己有身孕了...

一般情况下楼里的姑娘都是会喝避子汤的,鸨母也不会叫她们生下孩子,毕竟生了孩子之后生意就不好做了,那歌妓就苦苦哀求鸨母叫她将孩子留下,并将自己多年积蓄都拿了出来,又以死相逼,鸨母见状无法,也只能随了她去。

十月怀胎,歌妓产下了一女,就是阿七。

起初歌妓还很高兴,时常抱着阿七在二楼凭栏处眺望远方,盼着那书生回来替她们赎身,可盼啊盼,天冷了又暖,暖了又冷,一晃几个春秋过去,书生了无音讯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加上时常又能听到楼里姑娘的奚落,渐渐地歌妓也知道,自己满腔欢喜的等待就只是个笑话...

自此以后,歌妓性情大变,又开始做起了皮肉生意不说,还动辄就对阿七打骂不休,阿七脸上的烫伤就是那歌妓干的,在烫伤阿七的当晚,歌妓就一根腰带悬梁吊死了自己。

鸨母唏嘘:“我之前就劝过红杏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特别是这种书生,嘴上说的比什么都好听,可尽是哄人罢了,你拿他当真爱,他却只拿你当个解闷的小玩意儿,说抛到脑后就抛到脑后了。”

“再说了,书生若是真当了官,什么好人家的闺女讨不到?偏要我们这种烂泥软虾?也就红杏听了进去一门心思的盼着那书生,结果呢?”

鸨母啐了一声:“说什么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男人硬气心肠来那才是连畜生都不如,红杏错就错在信了男人的鬼话,年纪轻轻就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咳咳咳。”

见鸨母将男人贬的一文不值,秦执先听不下去了,骂负心书生就骂负心书生,捎带上这么多人就有些以偏概全了哈,秦执自诩还是个好男人,当即就提醒:“说话还是注意点,世上好男人还是有的,别一竿子打死一票人!”

说着,秦执还挺了挺胸膛,表明自己就是好男人之一。

燕宁:“......”

可真会见缝插针为自己正名。

被秦执这么一打断,鸨母也不好再继续开喷,讪讪笑了两声就老实闭了嘴。

总而言之,阿七从小就是在母亲打骂中度过,积年累月的打骂以及母亲的自杀,让她对母亲口中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负心薄幸的书生父亲产生了强烈恨意。

而杜若娘一直对她关照有加,在她心里杜若娘就是她的亲姐姐,一看杜若娘居然和一个书生好上了陷入爱河,阿七是又急又气。

她也曾劝过杜若娘,可杜若娘却只说佑郎不是那样的人,这落在阿七眼里就是她已经鬼迷了心窍迟早会步上母亲的后尘,她把这些都归于是杨佑花言巧语哄骗,所以才让杜若娘对他死心塌地,再加上对自己身世的厌憎,促使阿七产生了杀人想法。

阿七虽然是个姑娘,但因为平常做的都是一些杂扫活计,力气也大,而杨佑又是一个书生,真论起力量来未必能比得过她,再加上阿七是出其不意出手,杨佑并未来得及反应...杀人之后,阿七将杨佑的尸体丢进后院枯井,又将他的随身物品远远丢开,里头的钱财也都拿走了...接下来的事,燕宁他们也就都知道了。

看着一脸平静讲述自己杀人经过的阿七,燕宁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阿七就是典型的受原生家庭的影响以至于心灵受到了极大挫伤,在面对一些特定的人时或许会做出一些过激举动,可杨佑到底不是当年那个抛弃歌妓红杏一去不复返的负心书生,说白了就是无辜受害,就算阿七身世再悲惨幼年再不幸,也不是她能随意杀人的理由。

至于杜若娘...想必她之前也不知情,是昨日她们来之后才觉察出不对,难怪会突然惊惧忧思,以至于吐血卧床不起,她视阿七为妹,可心仪的情郎却被阿七所杀,她方才替阿七顶罪想必也是存了死志。

这案子并不算很复杂,结果在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

既然案件已经水落石出,燕宁也不再多耽搁,直接就叫陈捕头他们将阿七与杜若娘带回县衙进一步审判,阿七杀人抛尸,一个死刑或许是跑不了了,杜若娘有意隐瞒,兴许也会落下刑罚,不过这些就不是燕宁能决定的了。

衙差们呼啦啦的来,又呼啦啦的去。

微风和煦,灿阳漫天,大街上照旧人来人往喧嚣鼎沸,一向最热闹不过的玉楼春却是大门紧闭,就连二楼凭栏处都没了人影,只有檐下挂着的风铃还在叮当作响。

“我很好奇,你这些断案技巧都是从何习来的?”

清冽男声淡淡自背后响起,燕宁回头,就见岑暨不知何时已经出来了,正站在她身后长身负手而立,漆黑眼眸若一汪深潭,带着如鹰隼一般的锐利,仿佛能直直看透人心。

终于问出来了?

燕宁从来就没刻意藏拙,对岑暨的疑问心中也早有应对之策。

见他目露探询,燕宁当即扬眉,脸不红气不喘:“天资聪颖,无师自通,可能天才都这样,一般人羡慕不来,”说着,她还不忘瞅了岑暨一眼,敷衍式安慰:“别灰心,其实世子您也还不错,真的。”

看着一脸理直气壮直接标榜自己是天才的燕宁,岑暨:“......”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杨佑的案子很快就有了结果,跟燕宁之前想的差不多,因人证物证俱在,又有凶手亲口认罪,阿七杀人偿命当场就判了秋后问斩,而杜若娘因为有蓄意包庇,所以苏县令酌情判了她半年□□。

燕宁抽空去了一趟县衙大牢,就见杜若娘早已经没了昔日花魁时明艳生姿,整个人精气神都被抽走就像是一朵迅速衰败下去的花儿,兴许哪一天一阵风吹过就会彻底凋零。

燕宁是来给她送之前从死者杨佑身上找到的那块绢帕的,好歹也是一件信物,既然案件已经侦破了,那就物归原主,或许杜若娘也需要。

燕宁并没有跟杜若娘多说话,主要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就算再多劝慰的话也只是虚谈,人活于世各有各的不幸,众生皆苦,佛不渡人,唯有自渡。

既然破庙书生的案子已经破了,燕宁也就没了继续在澧县逗留的理由,在朱涛一迭声的催促下,燕宁终究还是再次踏上了回京的旅程,只是——

“世子,您不会是要跟我一起吧?”

看着神隐了两天,却在他们即将出发的时候突然牵着马出现的岑暨,燕宁不禁目露诧异,心中还有些匪夷所思,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岑暨一向都是避她如蛇蝎恨不得离她八丈远,像这样搭伙同行出现的概率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低。

见燕宁神情惊讶,岑暨嘴唇微抿,如果可以,他当然是不想与她同行,只是...岑暨尽量压下心中不自在,习惯性露出一副冷傲表情,如一座不容玷污的雪山,淡觑她一眼,声音四平八稳:“沈景淮回京前曾托我照拂你。”

言下之意,不是我想跟,是受人嘱托不得不干。

燕宁:“???”

燕宁没想到沈景淮竟考虑如此周到,不光是给她留下俩跟班以及巨额财宝,居然还跟岑暨打好招呼,难怪这几天他没有再找茬,原来是有沈景淮提前做背书,燕宁第一反应——

好家伙,原来沈景淮这么怕她半道跑路,光留下朱涛两人盯梢还不够,还得加上岑暨这层双重保险,说好的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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